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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觉|向阳(结局)

写完了!

先说句我想要长评呜呜呜呜呜虽然可能不会有

有原创人物,有积极全员,1w+一次发完

oe

————————————————

 

醒来以后我只觉得疼,麻醉药的效果刺激着身上的每一个神经。伤口应该是都被处理过了,渐渐的有愈合的趋势,有的已经开始结痂,身上的血污也都已经被人清洗了干净。

 

现在是下午,房间里洒满了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想再睡一觉。冬天的阳光也能这么暖和吗?是不是快到春天了……

 

有人进来了。我浑身无力没法坐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感觉到了舒服的阳光又蹭了蹭被子。来人坐在床边,粗糙的手掌还算温柔的抚上我的脸。

 

“你是谁。”我试探的动了动嘴,尝试发出声音,出口却只是像婴儿一样呜呜咽咽的声音。不过那个人应该能从我哼哼唧唧的声音中提取到关键的讯息。

 

“我是来帮你的,我叫颂傩。”声音倒是好听,长得也不错,我这么评价。

 

“你伤得太重了,我找了医生帮你处理伤口,眼睛是找不回来了,但是牙可以。”颂傩说着,打开了窗户,“你这些日子就先待在这里吧,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你送饭,这个不用担心,我既然会救你,就不会虐待你。”

 

说完就出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个人完全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走的时候锁上的门,包括打开的窗户,外面都被护栏围的严严实实。

 

不过我现在不仅没受到伤害,还被找了医生悉心照料,应该算是这么多年卧底的职业病,我暂时决定静观其变。

 

这里的环境很好,很适合安静修养。听颂傩说我当时已经快没有呼吸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从鬼门关捞回来。

 

可是我不想活着,紧绷的神经会被一点点敲碎,身体上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丑陋的事,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在眼前循环播放,这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从而导致伤口愈合的极其缓慢。

 

也试过自杀,但最后都失败了。这个屋子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哪怕做出一点伤到自己的行为都会有人冲进来阻止,好压抑,心脏也在痛。我的预感很强烈,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形成一个可怖的漩涡,而我将会是那个被卷进最深处的人,永远与阳光隔绝。

 

“我想出去走走。”我在颂傩前来探望的时候试探性的问道,声音虽然还是含糊不清,但好歹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我想出去透口气,很快就回来。”

 

那是我在这个房间挨的第一次打。

 

颂傩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的怒吼刺的耳膜一阵阵的痛,脑子里的轰鸣声不断,强烈的窒息感逐渐淹没了我的意识。

 

“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让你走,在这之前别想着逃走,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颂傩留下这句话之后便摔门离开,紧接着是门被锁上的咔嚓声。

 

软禁。

 

毫不隐瞒的软禁,光明正大的软禁。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个地方既然是有组织的非法软禁,就一定是有目的的,他们花了大力气救我出来,还找了专业的医生治疗,投入的成本都是要赚回去的。而他们要做的大概率就是一件,对我百害无一利的事。

 

不仅是我,更有可能会牵扯到局里,牵扯到过往的恩怨,牵扯到亚辉。

 

那天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唯一能接触到的是送饭的小孩,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女孩,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光,像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被软禁在这里的日子基本都是她来送饭,但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她只会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我把饭吃完,然后再把空掉的盘子和碗带走。

 

那件事过后,再次见到她端着饭碗走进来的时候,我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开口问道,这段日子的修养已经让我可以毫不费力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我叫觉觉。”我这么和她说。

 

她说她叫可可。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这个名字,三年前刚进队里的时候正巧发生了一起拐卖人口的案子,而那个失踪的女孩是队长的女儿,叫顾梦怡,乳名就叫可可。我盯着可可的脸,眼前的女孩和脑海中那个可怜女孩的照片一点点重合。可可长大了很多,我是说比起三年前的照片。

 

“你是,顾梦怡吗?”这个屋子里一定是有监听设备的,我没敢出声,用嘴形向可可无声的询问。可可的反应显然是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可以听到自己三年前的名字,无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她同样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天中午,她按时来送了饭,我在饭里扒拉出来了一张纸条,悄悄的抬起头,刚好和她对上了眼神。我不动声色的用筷子把纸条拨到碗边,又用极快的速度将纸条攥进掌心,在可可离开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纸条。

 

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两行字。

 

这个地方是一个组织残党的基地,领头的叫颂傩,是个疯子。

 

他有一个准备了五年的计划,一个天衣无缝的毁灭计划。


————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手机屏幕里的人是程笑希,这一点我百分之一百确定。队里已经针对这条短信展开调查了,如果程笑希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

 

距离那条短信已经过了好多天了……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的卧室,我从床上坐起身,摸到手机接通电话,接到了领导的通知,明天会有一个总部调来的小队参与这次事件的调查。

 

领导说这事已经脱离分队的掌控了,追查到的号码牵扯到了两年前的一个案子。

 

这次调来的小队是笑希曾经待过的小队,队名叫GG。里面有人是他同届的好友,也有参加任务之后才认识的,总之是和笑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他们在听说笑希出事以后立马提交了调查申请。

 

人到了,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很激动,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像是参观什么珍稀动物一样又捏又揉的,我站在原地不敢动,任由他们摆弄。站在最前面摸我头发的是一个小矮子,叫石鑫,不过他说他更喜欢别人喊他枯草。

 

直到一个声音把我们喊到了会议室,我才勉强算是获救。

 

声音的主人是小队的领导者,负责战略部署一类的工作,是比笑希还要早一届毕业的前辈。很奇怪的人,队员都喊他不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这看着怎么都没有四十岁怎么就叫不惑了,当然疑问也只是疑问,这种傻逼一样的问题我是不会问出口的。

 

会议室的屏幕上播放着他们的调查结果,号码的IP搜查不到,但有意思的是这个号码和两年前的那个案子里其中一个号码完全重合,在确认过这不是巧合的情况下,他们立刻将那个案件的存档翻了出来。

 

“两年前的案子本来已经结案了,但却意外的和这次的案子产生了联系,”我看着不惑站在会议室的最前面,ppt切到了下一页,“原本只是号码相同并没有理由证明这两个案子有联系,但就在下周六,当时案件的主导者,这个叫阿帕的男人即将刑满释放。”

 

屏幕上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次扫黄行动,压在笑希身上的那个男人。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两起案子一定有联系,甚至……

 

越想越害怕,一种极度可怕的想法占据了整个大脑。

 

预谋,会不会是预谋。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我的身上。

 

向上级汇报以后,我成功的见到了阿帕。一个可怕的男人。这是我和他对视的第一眼下的结论,眼神里压抑不住的疯狂让我感到了一瞬间的恐惧,但也只是一瞬间。

 

两年前让他入狱的那起案子到最后也只是落了个聚众嫖娼的罪名,关两年就出来了的那种,不痛不痒。他这两年在监狱里混的风生水起,过的蛮滋润,一坐到我面前就咧开嘴笑。

 

“你不是觉觉……哦不是,应该是叫程笑希。你不是程笑希那个小贱人的老相好吗?”阿帕仰着身子坐在凳子上,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和我在讲话。

 

冷静,他只是在激怒我,这次的问话很重要,不能让他占了上风。房间里只有我和阿帕,还有那个叫枯草的小队长。

 

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我向他报了电话号,阿帕的表情有一点微小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挑衅的嘴脸。按照预设好的问题向他提问,却得到了几个玩笑一样的答案,甚至还夹杂着几句对笑希的侮辱性话语。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了起来,这么久的询问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积压的情绪堵在胸口,有点喘不上气。

 

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枯草凑到我耳边,轻声跟我说这里交给他,让我先冷静一下。我捏了捏拳头走出去,关上门,狠狠的砸在墙上。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那串数字。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笑希,是笑希。但不只是笑希,很嘈杂,像是在争执,这个电话不像是给我打的。我把通话音量放到最大,试图听清楚笑希说了些什么,不行,还是模糊,不行。

 

我听到了笑希压抑不住的嘶吼。


————


自从和可可有了联系开始,她每天都会偷偷给我传递一两句话的消息,纸条放在饭里不会被发现,也好销毁。手里的消息越来越多,颂傩想要做的事情我也能猜个大概了。

 

另外,我从碎片化的消息中顺藤摸瓜的推出了颂傩的真正身份。和他联系的人在监狱里,将于下周六刑满释放,而这个人,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当初做追捕和收网的是GG,卧底一年传消息出去的是我,他想毁掉的是GG,最好的诱饵也是我。

 

具体的计划可可也无从得知,颂傩不会蠢到让一个被抓来的小姑娘知道他那伟大计划的。

 

在这个地方待久了我慢慢失去了时间观念,从我说过想要出去之后,窗户就被颂傩封锁的死死的,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整个房间进不来阳光,我也失去了分辨日子的途径,只能靠着可可每天送饭的时间大概推算出过了多久。

 

那次是可可来送饭,该传递的消息都传递的差不多了,她已经把她知道的关于这个地方的消息全都告诉了我。

 

这次的饭里没有纸条。

 

吃过饭后,我坐在床边,可可端着空碗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门外好像站着个人,太黑了,看不清楚。

 

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可可被推倒在地上,紧接着是颂傩阴森的脸——自从暴露了真面目以后他便没有再用那副伪善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他没管可可,直直的向我走来。

 

一股力量强行压上了我的肩膀,力道之大似乎要将整个肩骨捏碎,颂傩俯下身,一拳落在了我的肚子上。胃里一阵翻涌,刚吃下去的饭差点被吐出来,我将将抬起手,无力的抵在他的胳膊上。

 

终于忍不住了吗。余光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可可,她一点点扶着墙站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摸到了颂傩随手放在那的手机。眼见着就要成功了,为了不让颂傩注意到身后,我便故意激他。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计划提前了,他需要我乖乖配合他,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进来给我揍一顿,至少让我失去反抗能力,这样才能好好听他的话。

 

既然如此,我便偏不让他如愿。就在他准备开始新一轮暴虐的时候,我冲着他两腿之间的位置狠狠的抬了腿,他痛的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朝我扑过来。成功了,我瞥见可可那边已经拿到了手机,她应该知道怎么做,而颂傩正因为暴怒神志不清,根本没空管身后的可可做了什么。

 

惹怒他的时候我压根没想过他会做出什么。后颈传来的钝痛一时间填满了整个大脑,眼前被花白的色块糊起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意识在逐渐减弱。

 

被放开之后我脱力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水泥糊的地板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见颂傩拽着可可的头发将她往外拖,耳边是女孩挣扎的呼救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被一盆冷水泼醒,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身处的地方从养伤的小房间变成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那些已经在愈合的伤口被刺激的隐隐作痛,似乎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新鲜的血液。

 

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我活动了一下手和脚,都没有受到束缚。也是,这周围至少有四五个打手,对我而言那就是最好的枷锁。没看到可可,不知道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颂傩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身后一道力把我整个人拽起来,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好疼,妈的,这是哪国特种兵吧,力气这么大……我靠在墙边,趁着他们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赶紧揉了揉头,扶着墙慢慢撑起身子,定睛观察了片刻才看清楚这地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骨骸,有残肢断臂,有沾着血的锁链和大片大片的血迹。甚至在墙角,丢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的尸体。

 

我紧紧的捂着嘴,生怕下一秒带着早上吃过的饭全都呕出去。

 

铁棍敲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在幽闭的空间被无限放大。大概是身体的应激反应,双腿开始发软,止不住的在颤抖,我用指节死死的扣住墙,才勉强站稳。

 

颂傩朝我走来,手里提着的棍子随着步子砸在地上,我看着他挥了挥手,旁边的人拿了一台小型摄像机,站在正对着我的位置。我似乎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摄像机滴滴两声被开启,铁棍落在我的膝盖骨上,脆弱的双膝支撑不住整个身体,摇摇晃晃的跪在了地上。我死死的咬着牙,强行把即将出口的痛呼咽了回去。颂傩的表情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反应,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这下跪也跪不住了,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倒去。

 

疼,好疼,真他妈的疼。颂傩踩上我的手,碾过几下之后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大概骨头都已经断掉了吧。我费力的抬起头,颂傩满意的听着我抑制不住的惨叫,随即蹲下来抓起我的头发,摄像机又离近了几分。


————

 

我承认听到笑希声音的时候差点把手机摔出去,但我还是忍住了。

 

手机有自动录音的功能,我把录下来的电话内容放给会议室里的人听。刚接通电话时模模糊糊的声音,声源大概率离手机很远,程笑希的喊声应该是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而播这个电话的人不像是施暴者,最大的可能是另一个受害者在求救,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故意这么设计的可能性。

 

这是几个人共同讨论的结果。

 

关于阿帕的审讯也没能得到有用的线索,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这起案件有关系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在本周六刑满释放。正当所有人都在为案件的进展焦头烂额的时候,短信铃声再次响起。

 

那是一段视频,画面里是笑希,他靠在墙角,旁边的人用铁棍敲在了他的膝盖上,枯草和不惑一起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冷静,八哥在一旁立马按停了视频。

 

程笑希……他们怎么能这么对笑希……

 

冷静下来以后我颤抖着手按开了视频,看着笑希的身体从墙边滑落,膝盖猛的砸在地上。那个人又一脚踹了上去,笑希跪也跪不住了,无助的整个人倒在地上。我死死的攥着拳,不出意外的话掌心里应该有几道被指甲嵌进去划出的血痕。

 

视频最后是那个人揪着笑希的头发,那张消瘦的脸被放大,几乎要贴到镜头上。拽着他的人用变声器要求GG的队员在这周六的下午五点,到郊区的一个废旧工厂领人。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陷阱,但却是一个不得不跳的陷阱。对面的要求是GG的队员,商量对策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算到行动的成员之一。最后把我安排进去是我和不惑单独商议的结果,我说我绝对服从指挥,绝不擅自行动,总之不惑是同意了。

 

GG算上我一共有六个人,参与这次行动的一共有四个,除了我、枯草、不惑,还有一个叫林泓彬的,个子不高,但参与过很多次的行动,是能力极强的队员,负责后方指挥,枯草喊他崽崽,我没敢跟着这么叫,就喊林哥。

 

剩下两个人一个代号18,另一个代号445,负责在当天盯着阿帕的行动。这次行动我们准备了无数的后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

 

行动的前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随手套了件大衣就出去了。天气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了,马上就到春天了……路边的草木渐渐有冒芽的趋势,那是白天阳光最好的位置,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

 

向阳花木易为春。笑希啊,我们马上就要见到春天了。

 

前面站着个人,看身形有点像枯草,他也看到我了,大老远的冲我挥手。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回了我一句你不也一样。没办法,谁知道这么重要的任务前夕居然会失眠啊,不过还好不会影响到任务的进行。

 

我和枯草坐在马路牙子上,已经很晚了,人行道上几乎是见不到人影的。枯草坐在我旁边,呆呆地仰起头,盯着昏黄的路灯。他说他好羡慕我,被保护的好好的。我歪了歪头,他大概是看到我不解的表情了,划拉了几下手机放了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是笑希,看样子是几年前的了,那个时候脸还是圆圆的,白白净净,像颗软糯的汤圆。

 

“这是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给他拍的照片,你看他脖子上挂着的,是你们的合照。”枯草叹了口气,接着说,“当时我们住一个宿舍,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我们讲你的事,我们还开玩笑的问他你不会是喜欢这小孩吧,然后他说对。”

 

“对,他就是喜欢你。”枯草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

 

喜欢我……笑希他也喜欢我。

 

看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枯草轻笑一声,拍拍我的肩,继续说道。

 

“当年因为你们父亲的事,他休学了一年。直到你考到了这里,他才跟着你回来。我当时问他为什么愿意回来,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什么……”

 

“他说他想让你看看春天,看看阳光。”

 

看看春天,看看阳光。我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话。

 

“他本来想带着你在小村子里生活的,后来他说他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分明就是想要出去闯荡的。”

 

自私,到底是谁自私啊程笑希,明明我才是那个混蛋吧……


“到了这边,他每个月都会给你按时打钱,咱们跟一线城市比不了,警察也没什么特殊优待,程笑希他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攒下来的钱。”

 

笑希,程笑希,程笑希。你一点都没考虑过自己啊,程笑希。

 

“他一直在默默保护你,却没人能保护的了他……”枯草就这么一句一句的说着,我一声不吭坐在旁边,静静地听。

 

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程笑希。

 

这次就让我带你回家,带你去看春天。

 

等我,笑希。

 

————

 

地下室真的好冷,身上的水还没完全干透。我趴在地上起不来,手指动不了,骨头应该是断掉了。他拿了录像,肯定是去威胁了亚辉他们,他的目标是GG,但亚辉一定会参与这次行动,我敢肯定。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送饭的人换成了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看身形觉得眼熟,但他不说话,把饭放下等着我吃。

 

我提起没受伤的手,撑着地艰难的坐起身,无力的抬头看着他。我说我没力气吃饭了,不想我在计划开始前被饿死就来帮我一把。

 

男人动作很快,迅速端起碗,盛了一勺清粥送到我嘴边。

 

跟个小孩一样……我心里直犯嘀咕,表面却还是一口一口的把粥喝完了。送饭的人换了,可可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可可是不是还活着,但颂傩的计划需要人质,而他手上的人除了我,就只有可可是最好的人质。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救她出去。

 

地下室里好冷啊,亚辉,你什么时候来带我回家啊……

 

被关在这个地方以后,送饭的次数也变得一点都不规律,似乎是为了让我算不清时间。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我彻底失去了时间观念,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多久,失去滋养的伤口又开始恶化,完了,身上好热,可能是要发烧了。

 

就这么病了,被扔在这里也没人会来帮我看病,倒也好,死在这个地方总比被用来威胁亚辉他们要好。

 

只是我等不到春天了。

 

亚辉,我等不到你了……

 

再一次陷入昏迷是在烧了很久之后,大脑早就陷入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连进食都成了困难,感觉到有人在踢我的肚子,大概是颂傩吧,我冷哼一声,真是谢谢他们还要想办法维持我苟延残喘的生命。

 

居然撑了这么久……我被人连拖带拽的弄出了地下室,我以为我能看一样阳光,走出去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跌跌撞撞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被人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他们把我按在了一个椅子上,双手被拷在了身后。

 

颂傩走到我身前,咧开一个丑陋的笑。

 

冰凉的针头刺进血管,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液体被注入到我的身体里。

 

好困,好想睡觉……

 

————

 

回到房间以后我满脑子都是枯草刚刚跟我说的话,笑希的那些过往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从我和他的父亲牺牲开始……等等,父亲……

 

我的父亲和笑希的父亲都是曾经GG的队员,也是在GG招新人之前仅剩的两位老前辈,虽说老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我们,但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针对现在的GG的。

 

阿帕是两年前入狱的,罪名是聚众淫乱,完全不足以让阿帕和另一端的神秘人对笑希甚至对整个GG产生不死不休的仇恨。而最好的解释就是在那之前,GG就已经被盯上了,而这一切的一切,包括阿帕的入狱都是早有预谋的,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这个想法很可怕,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现在制定的计划简直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我不敢放过一丝可能性,在半夜敲响了不惑的房门。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大家都很紧张,一遍遍的检查带去的装备。我拿着手机,看着那条发过来的视频,不安感占据了内心。

 

笑希,再等等我。

 

终于我见到了笑希。在那个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在工厂门前,那个说自己叫颂傩的男人微笑着邀请我进去,他指了指不惑和林哥,要求他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只要我和枯草跟他进去。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笑希被绑在椅子上,眼睛用黑布蒙了起来,大概听到有人进来了,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两下。

 

在笑希的前面有一扇巨大的玻璃门,“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玻璃质问颂傩。

 

“别急啊,待会你就知道了。”颂傩让我站在玻璃门前,自己在一旁看着手表,“到点了。”

 

耳麦里传来不惑的声音,18和445被阿帕偷袭受了重伤。我一把拽过颂傩的衣领,冲他怒吼,身后的枯草冲过来扒开我,直接在颂傩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拳。颂傩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枯草那一拳很重,我看到他嘴角溢出来了血迹。

 

还在笑……颂傩还在笑,笑得很恶心。他张开双臂,挑衅的看着枯草。

 

最后是我拉住了枯草的手。笑希还在他手上。枯草捏着拳头松开了颂傩,“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能听出来他的声音在颤抖。

 

工厂大门传来嘈杂的声音,随后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黑衣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闯了进来。我顺着门口向外看,原本守在外面的不惑和林哥此时正趴在地上,看不出具体情况。从见到这个男人到现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GG只剩下我和枯草还能站在这里了。

 

“好玩吗石鑫?好玩吗鲁亚辉!”颂傩眼睛瞪的老大,冲着我和枯草大吼。玻璃那边的笑希不知是什么情况,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痛苦的低吼透过玻璃传到这边,我顾不上颂傩想要做什么,冲到玻璃门边使劲的敲打,喊他的名字。

 

我说笑希,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救你。

 

大概是知道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颂傩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怎么,想进去救他吗?这可真是不好办啊,一、二、三、四……算上里面这个,你们GG现在可是有五个人在我手上呢,不知道鲁警官想拿什么和我做交换呢?”

 

强烈的杀意涌上来,我按压住一枪崩了他的冲动,强忍着怒意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他们。”

 

他又开始笑,挥了挥手,黑衣服的男人出现在玻璃后面,他把笑希的眼罩摘下来,解开身后的束缚,架着他来到玻璃前面。我隔着玻璃看着他,瘦的不成样子。

 

放了他……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我拽着颂傩的衣服,低声下气的恳求。他甩开我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当着他的面自裁吧,用你的命来换他的命。”我听见颂傩这样轻描淡写的宣判了我的死刑,他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玻璃不隔音,他说的话笑希肯定听见了,一只手猛的拍打着玻璃。他的另一只手垂在地上,该死,我不敢去想象笑希在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他还在挣扎,冲着我大喊不要。声音带着哭腔,我转过身不去看他,随即捡起了那把匕首。

 

身后的哭喊声撕心裂肺,震得我心脏一下一下的钝痛,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有泪划过,我不去管它,任由它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准备刺下去的那一刻是枯草拦住了我,再次抬头我看见了直直倒下的颂傩。他身后站着那个男人,枯草冲他大喊了一句,“干得漂亮,笔哥!我就知道是你!”

 

笔哥?我有印象,在档案袋里看到过他,代号执笔,是枯草曾经的搭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和GG闹掰了,毅然决然的辞职离开了。但此时我无暇顾及太多,笑希还在玻璃门后等着我去救他。


执笔带着我去到了玻璃门另一边,我抱起笑希,他身上好烫,是在发烧。还好,还好你还在。我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这是五年来我和他的第一次拥抱。

 

生死别离都经历过了,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来带你回家了。

 

笑希眉头紧锁,我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泪水。他把头埋到我怀里,伴着呜咽抽动身体,我拍着他的背,搂的更紧了。

 

后续的审讯不需要我了,直到结案了我才知道原来18和445 并没有受伤,警察哪有那么容易被偷袭啊,枯草还在那里嘲笑我居然真的相信了。我问执笔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手,万一枯草没拦住我真的死在那了怎么办。枯草跟我说,是因为执笔那边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颂傩只是诱饵,真正的目标还未出现,当时他要做的就是拖时间,等颂傩背后的人现身。

 

结案的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了顿饭,我本来打算在医院照顾笑希的,笑希却说不用我,他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便让枯草拉着我去吃饭。

 

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吃到一半我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程笑希病危!

 

————

 

被关在工厂里沉寂了许久,终于传来了开门声。我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在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我能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和交谈的声音。

 

正当我打算仔细听一听外面声音的时候,突然间头痛欲裂,一阵阵酥麻的痛感在不断的渗透到每一个神经,传遍全身。我剧烈的挣扎起来,手脚被禁锢住了没办法动弹,只能靠着不断的叫出声来稍稍减轻一点痛楚。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眼里渐渐恢复了清明,虽然还是一片黑布。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试图平复下来急速跳动的心脏。

 

手铐被人解开了,脚上的链子也被解开了,眼罩被摘下来的一瞬间我被照射进来的光刺激的痛,下意识闭上了眼。有人从我身后把我架起来,放下来的时候我摸到了一堵光滑的墙,待到视线慢慢恢复,我才看清楚外面的人。

 

那是,亚辉吗……我看到他拽着颂傩的衣服,低声下气的请求。然后是颂傩的声音,他让亚辉自裁,他怎么,他怎么能……我强撑起那只还能抬起来的手,用尽力气敲打玻璃门。

 

不要,不要,别这么做!他转过身,捡起那把匕首。

 

停下,停下啊,亚辉——枯草,枯草你快拦住他,不要——

 

还好,拦下来了……我脱力的倒在玻璃前,流着眼泪看向亚辉,他好傻,他要是死在这里了让我怎么活嘛……

 

原来那个人是执笔,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执笔在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没过多久,亚辉便冲过来把我抱起来,我好冷,冻的缩在他怀里。

 

住进医院以后我被很多人探望,执笔来的时候还带了可可,被救出来就好,大家都还在。

 

那天晚上是结案的庆功宴,枯草他们邀请了亚辉,小孩想留下来照顾我,我说让他去,我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照顾不好自己。到了半夜我的体温开始极速下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压在胸口,直觉告诉我是颂傩给我打的那一针。

 

被抢救回来以后亚辉坐在我床边,这次我说什么他都不走,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医生说我命不久矣,我听到了。


不过我已经看到春天了。

 

剩下的日子就罚你好好陪着我吧,亚辉。

 

如果我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请你替我看看朝阳

我们是自由的灵魂

我们向阳而生


END--


之后会有精修版,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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